第45章 世家公子
忙忙碌碌间时间过得飞快，眼瞅着就要过端午了，再有个十来天猪下水又可以供应了，只是何丰娘不能再来帮忙了。她的肚子愈发大了，严氏不敢劳动她，何三儿也嘱咐她在家好好待着。
这日，何丰娘挺着肚子来了苏家，苏若清扶着她坐在廊檐下，又给她倒了一杯滚水递了过去。
“眼瞅着还有两个月要生了，你还瞎跑什么！”严氏嗔怪地说道。
何丰娘笑眯眯地说：“还早着嘞我的好嫂子，不碍事的，天天在家躺着骨头都软了。我来跟清儿讨些油辣椒，不知道咋回事儿，越往后嘴巴越淡，就想吃辣的。”
严氏停下手里的针线看了看她的肚子说：“怕不是个丫头吧？我怀清儿的时候也是想吃辣的。以前还不信酸儿辣女的说法，怀若淳和若潇的时候我就见天的想吃梅子。我看着你肚子圆圆的，十有八九是丫头了。”
何丰娘眯着杏眼笑道：“我就盼着生个丫头，跟清儿一样聪明懂事，那我就知足了。”
两个当娘的讨论着育儿经，苏若清就进了厨房去给何丰娘装油辣子，装了满满一瓦罐，她想了想，把家里年初腌好又晒制了一段时间的肉拿了一大块，一起装进一个竹篮子里才出了厨房。
“婶子，我给你装了块肉，是年初我家腌了的，你回去用热水煮一遍，炒菜吃，少放些盐。”她把竹篮子放在木桌上对着何丰娘说道。
“哎哟，这可不行，这我不能拿。”何丰娘连忙推辞道。
严氏把竹篮子推了过去说：“拿回去吃，我家还有好些呢。国丧期间不得屠宰，你家指定是早就没肉了，你大着肚子一点荤腥不沾怎么能行呢。”
何丰娘还是摇头道：“不能拿，昨天方嫂子才送给我一篮子鸡蛋，我吃的挺好的，哪儿能再拿你家的肉嘞。”
苏若清不由分说地把篮子推回去正色道：“婶子，别推了。这肉你必须拿回去，何叔给我家帮了不少忙嘞，你来我往，咱这不才是邻里之间的情分嘛！”顿了顿，她又笑眯眯地说：“婶子你吃的好了，才能给我生个漂亮的小妹妹不是。”
何丰娘没法儿，只能接了。
“丰儿爹能干，一个人开地，种的菜都卖给了作坊，也赚了些钱，丰儿如今读书读的不错，听若潇说夫子打算让他明年去参加童试的，等将来得了功名，你们一家日子可就更好了。”严氏笑着打趣道。
“可不是，婶子肚子里这个也太会挑时候了，托生的人家又好，将来一定是个有福气的。等丰儿考取功名做了官，咱好好给她挑个人家，就是那俊朗威风的小将军也是配得的。”
听着严氏母女的话，何丰娘笑的别提多开心了。
送走了何丰娘，母女俩也收拾起午饭来。
吃过了午饭，方玉珩赶着马车来苏家接苏若淳兄妹两个，后日就是端午了，家里要添置些东西。
到了青河镇，三人照旧去聚贤楼拜访了张掌柜，寒暄了一番后三人将马车交代给肖平才走街串巷的买起了东西。
先去东街那家成记布庄买了几匹布，又直奔西街的点心铺子买了些点心，在粮店买了好些红豆、绿豆、黄豆、糯米、红枣、芝麻和花生；苏若淳和方玉珩还去了趟首饰铺，不知道买啥去了。三个人把东西都放在马车里后，一人拿着一个瓦罐去了宝墨斋。
宝墨斋的小二记性不错，看见他们三个进来也认出来了，笑着招呼道：“公子姑娘好久不见了，今日是想买纸笔还是上二楼看看书？”
苏若清笑着说：“麻烦小二哥帮我拿些宣纸，熟宣和半熟宣各两刀。”小二应声去了，苏若清三人才转身去了柜台。
柜台里站着的掌柜还是上次那个，苏若清记得他叫左风。
“左掌柜，打扰了。之前听张掌柜说你想买我家的辣白菜，那时候还没做好，所以没能带给您。这次来，给您带了些新做的酱菜，都是还没供给聚贤楼的，您带回去尝尝。”苏若清笑着说道，苏若淳和方玉珩也把手里的瓦罐轻轻放在了柜台上。
那掌柜左风先是愣了一下，而后在心里暗赞这姑娘不但行事有礼有度，记性还这么好，公子只当着她的面叫了一次，她就记住了自己的名字。
他拱手行了一礼笑道：“原来那辣白菜是姑娘家的，在下倒是极喜欢那味道，既然公子和姑娘亲自带了来，那在下就却之不恭，收下了。”
虽然他不知道公子先前为何赠书，又为何急招暗卫过来，但是他能看出来公子对这姑娘是有几分善意的。何况这姑娘今日特意带来了东西，有意交好，他自然是不能冷待。公子已经返回上京，但又特意把自己留在这里，肯定自有深意，看来得让暗云赶回上京了。
想到这儿，他又笑着问道：“不知公子姑娘府上在哪，家中可有人读书？在下这里有些上京名家解了注的书，可送给姑娘权作谢礼。”
在苏若清眼里，凡是做生意的人就只有可结交和不屑于结交两种，如今机会送上门，她肯定不会白白浪费，于是笑着说道：“小女子姓苏，这是我家兄长若淳，那位是我未婚夫婿方玉珩。”
方玉珩和苏若淳抬手行了个书生礼。
苏若清继续道：“我家在栖霞村，离青河镇不远。”
“栖霞村苏家，方家……那十二岁的秀才方玉琮和八岁的小童生苏若潇可是你们两家的？”左风诧异的问道。
一旁的苏若淳点了点头说道：“正是。若潇是家弟，玉琮是玉珩的弟弟。”
“哎哟哟……这可真是……两位小公子可是青河镇的新闻人物，想不到竟和你们是一家的，果然是人中龙凤。”左风怎么也没想到，公子极为欣赏的两个少年英才居然是这苏姑娘的弟弟和小叔子，这消息得赶快让暗云送回去，等会儿他就去写信！
几人客套寒暄了几句，三个人才拿着小二装好的宣纸，告辞出了宝墨斋，去聚贤楼套了马车回了栖霞村。
路上，方玉珩有些不解地问苏若清：“这左掌柜不过是个书肆的掌柜，清儿你怎么还这么上赶着，又是送东西又是自报家门的？”
苏若清摇了摇头说：“我可不是冲他，我想结交的，是他的老板。”
方玉珩仔细回想了一下：“那个送你书的年轻公子？他有什么特别的？”他记得那公子长得十分俊朗，面如冠玉风度翩翩，想到这儿他不免有些吃味。
苏若淳也不明所以地看向自己妹妹。
“他身上有种不同常人的气度，一看就是那种久居人上的大家公子，你们细想想，跟谁一样？”
苏若淳和方玉珩仔细思忖了半天才异口同声地开口：“林淮序！”
苏若清点点头：“没错，就是林淮序身上那种气度。这定非一般有钱人能有，一定是那种世家公子才有的气度。我很好奇这位公子怎么会出现在青河镇，但是若能结交上他肯定没坏处。刚才那左掌柜不是说了么，宝墨斋可是各地都有分号的。一家不大的书肆都能做到遍布大庆，我不信这位公子没有庞大的背景。”
三个人探讨着这位一面之缘的公子，慢慢悠悠的往回赶，那头左风送走了他们后直接回了书肆后院的书房里。他提起笔，仔仔细细地把苏若清三人来访的事和他打听到的消息全部写了下来，又请示了公子要不要调查苏家方家，把吹干了墨迹的信纸仔细叠好装进信封，用火漆封好，才招呼小二找了暗云过来。
“今儿怎么突然找我，我刚到聚贤楼坐下点了菜，那水煮肉片还没吃到嘴呢。”暗云抱怨道。
“我这有封信，你送回上京公子那边。你收拾一下明天一早就启程。那水煮肉回来我请你吃。”左风把晾干了火漆的信封递了过去。
暗云接过信封看了看，塞进了怀里说：“公子不在上京，带着暗雨暗霆去了青州。上京只有暗雷。你着急吗，着急我收拾一下即刻出发。”
“青州？大公子不是年初就被皇上召回上京了吗？公子还去青州干什么？”怪不得护送公子回京后暗雨没有再回来，来的是暗云。
“公子没说，只交代了我来青河镇，让暗雷跟着小姐，急匆匆带着暗雨暗霆走了，连护卫都没带。”他只是听命行事的暗卫，主子的事他怎么能知道的那么清楚。
左风，不，确切的说是暗风，低着头思考着什么。
他是左府二公子手下四大暗卫的头，本叫暗风，二公子左沐恒为了方便，出门在外便叫他左风，某种意义上也是赐了家姓，算是一种荣誉了，其他三人可都没有呢。
半晌后左风抬起头来：“你去收拾一下，让小五给你准备快马，你吃些东西就出发。公子只带了暗雨暗霆我有些不放心，你去青州看看，若无事公子会让你带消息回来的，若是有事，即刻传信给我和暗雷。”
暗云看着老大面色微沉，又想到公子身边只有暗雨暗霆，也不由得有些担心，应了一声出门收拾东西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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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日，何丰娘挺着肚子来了苏家，苏若清扶着她坐在廊檐下，又给她倒了一杯滚水递了过去。
“眼瞅着还有两个月要生了，你还瞎跑什么！”严氏嗔怪地说道。
何丰娘笑眯眯地说：“还早着嘞我的好嫂子，不碍事的，天天在家躺着骨头都软了。我来跟清儿讨些油辣椒，不知道咋回事儿，越往后嘴巴越淡，就想吃辣的。”
严氏停下手里的针线看了看她的肚子说：“怕不是个丫头吧？我怀清儿的时候也是想吃辣的。以前还不信酸儿辣女的说法，怀若淳和若潇的时候我就见天的想吃梅子。我看着你肚子圆圆的，十有八九是丫头了。”
何丰娘眯着杏眼笑道：“我就盼着生个丫头，跟清儿一样聪明懂事，那我就知足了。”
两个当娘的讨论着育儿经，苏若清就进了厨房去给何丰娘装油辣子，装了满满一瓦罐，她想了想，把家里年初腌好又晒制了一段时间的肉拿了一大块，一起装进一个竹篮子里才出了厨房。
“婶子，我给你装了块肉，是年初我家腌了的，你回去用热水煮一遍，炒菜吃，少放些盐。”她把竹篮子放在木桌上对着何丰娘说道。
“哎哟，这可不行，这我不能拿。”何丰娘连忙推辞道。
严氏把竹篮子推了过去说：“拿回去吃，我家还有好些呢。国丧期间不得屠宰，你家指定是早就没肉了，你大着肚子一点荤腥不沾怎么能行呢。”
何丰娘还是摇头道：“不能拿，昨天方嫂子才送给我一篮子鸡蛋，我吃的挺好的，哪儿能再拿你家的肉嘞。”
苏若清不由分说地把篮子推回去正色道：“婶子，别推了。这肉你必须拿回去，何叔给我家帮了不少忙嘞，你来我往，咱这不才是邻里之间的情分嘛！”顿了顿，她又笑眯眯地说：“婶子你吃的好了，才能给我生个漂亮的小妹妹不是。”
何丰娘没法儿，只能接了。
“丰儿爹能干，一个人开地，种的菜都卖给了作坊，也赚了些钱，丰儿如今读书读的不错，听若潇说夫子打算让他明年去参加童试的，等将来得了功名，你们一家日子可就更好了。”严氏笑着打趣道。
“可不是，婶子肚子里这个也太会挑时候了，托生的人家又好，将来一定是个有福气的。等丰儿考取功名做了官，咱好好给她挑个人家，就是那俊朗威风的小将军也是配得的。”
听着严氏母女的话，何丰娘笑的别提多开心了。
送走了何丰娘，母女俩也收拾起午饭来。
吃过了午饭，方玉珩赶着马车来苏家接苏若淳兄妹两个，后日就是端午了，家里要添置些东西。
到了青河镇，三人照旧去聚贤楼拜访了张掌柜，寒暄了一番后三人将马车交代给肖平才走街串巷的买起了东西。
先去东街那家成记布庄买了几匹布，又直奔西街的点心铺子买了些点心，在粮店买了好些红豆、绿豆、黄豆、糯米、红枣、芝麻和花生；苏若淳和方玉珩还去了趟首饰铺，不知道买啥去了。三个人把东西都放在马车里后，一人拿着一个瓦罐去了宝墨斋。
宝墨斋的小二记性不错，看见他们三个进来也认出来了，笑着招呼道：“公子姑娘好久不见了，今日是想买纸笔还是上二楼看看书？”
苏若清笑着说：“麻烦小二哥帮我拿些宣纸，熟宣和半熟宣各两刀。”小二应声去了，苏若清三人才转身去了柜台。
柜台里站着的掌柜还是上次那个，苏若清记得他叫左风。
“左掌柜，打扰了。之前听张掌柜说你想买我家的辣白菜，那时候还没做好，所以没能带给您。这次来，给您带了些新做的酱菜，都是还没供给聚贤楼的，您带回去尝尝。”苏若清笑着说道，苏若淳和方玉珩也把手里的瓦罐轻轻放在了柜台上。
那掌柜左风先是愣了一下，而后在心里暗赞这姑娘不但行事有礼有度，记性还这么好，公子只当着她的面叫了一次，她就记住了自己的名字。
他拱手行了一礼笑道：“原来那辣白菜是姑娘家的，在下倒是极喜欢那味道，既然公子和姑娘亲自带了来，那在下就却之不恭，收下了。”
虽然他不知道公子先前为何赠书，又为何急招暗卫过来，但是他能看出来公子对这姑娘是有几分善意的。何况这姑娘今日特意带来了东西，有意交好，他自然是不能冷待。公子已经返回上京，但又特意把自己留在这里，肯定自有深意，看来得让暗云赶回上京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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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苏若清眼里，凡是做生意的人就只有可结交和不屑于结交两种，如今机会送上门，她肯定不会白白浪费，于是笑着说道：“小女子姓苏，这是我家兄长若淳，那位是我未婚夫婿方玉珩。”
方玉珩和苏若淳抬手行了个书生礼。
苏若清继续道：“我家在栖霞村，离青河镇不远。”
“栖霞村苏家，方家……那十二岁的秀才方玉琮和八岁的小童生苏若潇可是你们两家的？”左风诧异的问道。
一旁的苏若淳点了点头说道：“正是。若潇是家弟，玉琮是玉珩的弟弟。”
“哎哟哟……这可真是……两位小公子可是青河镇的新闻人物，想不到竟和你们是一家的，果然是人中龙凤。”左风怎么也没想到，公子极为欣赏的两个少年英才居然是这苏姑娘的弟弟和小叔子，这消息得赶快让暗云送回去，等会儿他就去写信！
几人客套寒暄了几句，三个人才拿着小二装好的宣纸，告辞出了宝墨斋，去聚贤楼套了马车回了栖霞村。
路上，方玉珩有些不解地问苏若清：“这左掌柜不过是个书肆的掌柜，清儿你怎么还这么上赶着，又是送东西又是自报家门的？”
苏若清摇了摇头说：“我可不是冲他，我想结交的，是他的老板。”
方玉珩仔细回想了一下：“那个送你书的年轻公子？他有什么特别的？”他记得那公子长得十分俊朗，面如冠玉风度翩翩，想到这儿他不免有些吃味。
苏若淳也不明所以地看向自己妹妹。
“他身上有种不同常人的气度，一看就是那种久居人上的大家公子，你们细想想，跟谁一样？”
苏若淳和方玉珩仔细思忖了半天才异口同声地开口：“林淮序！”
苏若清点点头：“没错，就是林淮序身上那种气度。这定非一般有钱人能有，一定是那种世家公子才有的气度。我很好奇这位公子怎么会出现在青河镇，但是若能结交上他肯定没坏处。刚才那左掌柜不是说了么，宝墨斋可是各地都有分号的。一家不大的书肆都能做到遍布大庆，我不信这位公子没有庞大的背景。”
三个人探讨着这位一面之缘的公子，慢慢悠悠的往回赶，那头左风送走了他们后直接回了书肆后院的书房里。他提起笔，仔仔细细地把苏若清三人来访的事和他打听到的消息全部写了下来，又请示了公子要不要调查苏家方家，把吹干了墨迹的信纸仔细叠好装进信封，用火漆封好，才招呼小二找了暗云过来。
“今儿怎么突然找我，我刚到聚贤楼坐下点了菜，那水煮肉片还没吃到嘴呢。”暗云抱怨道。
“我这有封信，你送回上京公子那边。你收拾一下明天一早就启程。那水煮肉回来我请你吃。”左风把晾干了火漆的信封递了过去。
暗云接过信封看了看，塞进了怀里说：“公子不在上京，带着暗雨暗霆去了青州。上京只有暗雷。你着急吗，着急我收拾一下即刻出发。”
“青州？大公子不是年初就被皇上召回上京了吗？公子还去青州干什么？”怪不得护送公子回京后暗雨没有再回来，来的是暗云。
“公子没说，只交代了我来青河镇，让暗雷跟着小姐，急匆匆带着暗雨暗霆走了，连护卫都没带。”他只是听命行事的暗卫，主子的事他怎么能知道的那么清楚。
左风，不，确切的说是暗风，低着头思考着什么。
他是左府二公子手下四大暗卫的头，本叫暗风，二公子左沐恒为了方便，出门在外便叫他左风，某种意义上也是赐了家姓，算是一种荣誉了，其他三人可都没有呢。
半晌后左风抬起头来：“你去收拾一下，让小五给你准备快马，你吃些东西就出发。公子只带了暗雨暗霆我有些不放心，你去青州看看，若无事公子会让你带消息回来的，若是有事，即刻传信给我和暗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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